到了晚上八點半，惠雯便和YY到樓下 506 號房找 Matthew。

惠雯敲門之後，一個穿有領 T-shirt 配牛仔褲、比她高半個頭的男生開了門。

男生梳著中分頭，戴著大圓幼框眼鏡，黝黑的臉上有一雙明亮的眼睛，惠雯覺得他應該與自己同年或稍年幼。他說話的聲線沉穩友善，沒有特別雀躍的情緒：「你們來取樂譜的，是吧？」

兩人點點頭。

「你是 Rebecca，對吧？」男生忽然想起未向惠雯自我介紹：「我是 Matthew。」

「Matthew你好。」 惠雯禮貌地點點頭。

「這quartet的德語歌詞，要不要我先給你們唸一遍？」 Matthew把樂譜交給她們之後，問道。

「我會德語發音，沒問題。」 惠雯口直心快答了，登時把YY放了在一個尷尬的位置——Matthew的房間空無一人，她要自個兒留下來請教他嗎？ 孤男寡女？ 當然，他們也可以去別的公眾地方，但現在已經差不多九點了。

「這… …」

Matthew和YY面面相覷，惠雯只好補一句: 「YY，我可以教你的，不過若你想聽Matthew的版本，也沒所謂。」

「謝謝你啦，但我還是讓 Rebecca 教我吧。」YY思量片刻後，婉拒了Matthew：「時間也不早了，不想妨礙你休息。」

「沒問題。」 Matthew沒有挽留：「那明天四點練quartet見？」

「好。明天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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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YY步行回房間的時候，惠雯在想，Matthew應該是對YY有意的。 她這樣帶走YY，是不是壞了別人好事呢？ 但要是留下來請教matthew，就必定要兩個人一起留下，她自己就成了礙事的人。

「Rebecca，你有學德語嗎？」 YY這時打斷了她的思路。

「我沒有啦。」 惠雯澄清道：「不過因為學聲樂時，接觸到不少古典曲目都是德語，例如Brahms、Schubert、Schumann 那些，所以德語發音我是挺熟悉的。」

若讓Matthew教她，可能他也就給她讀幾遍，她不可能一下子記住吧？ 比較有效率速成的方法，該是學懂德語和英語發音之間的對應？這般想著，惠雯又覺得，自己教YY會對她幫助大一點。

回到她們所住的 605 號房，室友們便問她們要不要一起玩 killer，惠雯只好坦言Danny邀請她和YY參與quartet的事，因為要準備營內音樂會演出，這兩天都不會有空參與她們的活動了。

惠雯看得出，之前她邀請一同組隊表演的其中一個室友很是不爽：她們的計劃落選了，她和YY就丟下全隊女孩跟別人組隊 … … 但若必定要得失其中一方的人，她不會為了顧全室友的感受，而放棄跟PCxSLCS交流的機會。

室友們坐到其中兩人床上，手拉手玩著 killer 的時候，惠雯就和YY一起坐在她床上，邊唸著譜上的德語歌詞，邊著YY寫下讀音：德語的「sch」對應英語的「sh」音、「ö」大概就是「靴」（粵語）的韻母、「ü」相當於「於」… …

奮戰了大半小時，YY忍不住打了個呵欠。惠雯心底輕輕嘆了口氣。

「其實我們還未答應。如果這個太難的話，跟他們說不也無妨的。」

YY搖搖頭：「只要你不嫌煩，願意教我，我肯定會堅持下去的。能夠和你、Maggie、Danny … … 全團之中唱得最好的人唱quartet，是很難得的學習機會呀。」

喔，惠雯心忖：YY還真機靈呀。這下她可是把球傳給了自己。

不過，她並不討厭YY的取態，反而對YY刮目相看——這個年紀、這樣背景的女孩，已經有上流的意識，是很少見的。

此時，YY的手機響了一聲，似乎是有人給她發短訊。她解鎖了手機，按了幾下鍵，便把電話丟到一旁去。

「不好意思。我剛忘了把手機校靜音。」

「沒關係。」惠雯欣賞YY認真討教的態度：「我們繼續吧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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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十一點，室友們結束遊戲要去睡，惠雯也總算跟YY把歌詞由頭到尾唸了兩遍。視譜記音等方面的功夫，就看YY造化了。

黑暗之中，YY的被子微微發著光——她大概是在用手機電筒照著樂譜在默唸吧？不過，惠雯也間隔聽到手指按鍵的聲音，似乎YY在跟誰SMS對話中。

那其實是非常微小的聲音。要不是惠雯的聽覺如此敏銳，根本不可能在這距離聽得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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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四下午，常規練習結束後，就是約好了quartet排練的時間。

惠雯終於見到所有quartet成員了：原先組隊的四人，是唱soprano的Maggie、唱alto的Sharol、唱tenor的Matthew和唱bass的Danny。後來，因為Danny兩位師弟Samuel(bass)和Henry(tenor)想加入，才把惠雯和YY拉入局，平衡聲部的人數。YY在合唱團裡和惠雯一樣唱soprano，但在quartet裡唱alto。

Danny、Maggie和Sharol將升中五，而其他男生跟惠雯一樣，來年升中四。升中三的YY是裡面最年輕的。

八人圍圈站著，Danny負責打預備拍。

「Oh, schöne - - - Nacht!」(Oh, charming night!)

即使每個人都拿著譜，惠雯發現除了她和YY之外，根本沒有人在看譜，新加入的Samuel和Henry已懂得背誦此曲了。看來，這首歌是PCxSLCS的mixed choir在某些場合唱過的吧？

對惠雯來說，融入他們當然亳無難度。她一直在留意YY怎麼樣——不太有信心，聲線有點弱，沒出什麼大錯，但就像 … … 濫於充數般存在？

就這樣不過不失地合唱了一遍，然後一起練習了幾個惠雯不太確定要怎唱的位置，Danny就說：「好，今天就練到這裡吧。明天四點再與司琴練習。」

「呃？」這就結束了？她和YY才第一次加入練習啊。

「Rebecca你之前唱過這首歌嗎？」Sharol好奇問道。

「沒有。」

「好厲害喔，第一次唱就是這個水準。」Maggie讚道。

「謝謝。有什麼可以改善的，要告訴我喔。」

「我們沒在說恭維話。」Danny向她保證：「是真的唱得很好啊。」

對於他們如此輕易「收貨」（感到滿意），惠雯有點無奈。

「那 … … 」惠雯轉頭問YY：「我們要不要留在這裡獨自練習一下？」

「呀，Rebecca，我 … … 」YY一臉難色。

Matthew見狀，主動插話：「YY和我要先離開了。我們要去參加 sing con（卡啦OK歌唱比賽）預賽。」

「Sing con？！」Quartet還未熟練，竟還花時間去參加無聊的比賽？

「是呀 … … 合唱項目。」

「快要遲到了 … … 我們先走啦。」說著，Matthew便和YY急急離去。

「希望決賽見到你們！」Sharol 為他們打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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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nny似乎看得出惠雯的焦躁，拍了拍她的肩：「唱下K咪幾好～放鬆吓啦香港人。」（唱K也不錯丫，放鬆一下吧，香港人。）

被他這麼一說，惠雯才意識到自己把情緒寫在臉上了，連忙笑了一聲，胡扯一番打圓場。

回想起來，昨天晚上和YY頻繁SMS的，也許就是和Matthew商量sing con的事？難道他們在溜冰場相遇當天，已經交換了電話 … …？

環顧 quartet 眾成員，無不笑咪咪目送Matthew和YY的背影。看來大家都知道發生什麼事，只有自己被矇在鼓裡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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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提早結束了排練，惠雯也就可以五點半準時致電給軒嵐了。軒嵐問她昨天的大師班如何，她心思全在練quartet的事情上，只簡單交代了大師的評語，便一股腦兒告訴軒嵐被師主教和聖羅倫quartet邀請一事，她如何教YY德語，但這天的練習「馬虎」得令她大失所望，還有YY居然亳無自知之明，不練好quartet，卻溜了去和男生參加卡拉OK比賽 … …

「可能你們真的已經唱得很好呢。」軒嵐在電話另一頭安慰她：「Danny也跟你明說，他沒在恭維啊。」

「這句本身就是恭維話。」惠雯沒好氣：「不過可能他們本來就是抱著『柴娃娃』心態吧。」

一看牆上的鐘，才發現還有十分鐘就晚飯時間了。自己竟自顧自說了二十分鐘，還沒問軒嵐這兩天過得怎樣。

就是教書咯，軒嵐笑說，肯定不夠惠雯那邊的事精彩。軒嵐漸漸習慣教學的工作了，只是她似乎講課講得太快，課堂還未結束就把內容講完了，叫學生們自習的話肯定秩序大亂，唯有準備一些艱深一點的題目給她們消磨時間。

「你肯定全班都跟得上進度嗎？」惠雯笑她：「可能只得幾個人全聽懂，然後就那幾個人回答你的問題。」

果然，軒嵐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，惠雯就建議她在講課時加插點問題，不要擔心沒能把課講完。

軒嵐想起這天的另一件事：星期一她送回家那個小妹，為了答謝她和Tina當天的看顧，特地焗了曲奇餅給她們吃。她今次記得小妹的名字了，叫Yvonne，但她還是忘了問對方哥哥的名字。

「嘩，有小妹妹親手做的愛心曲奇，好滋味唷～」惠雯當然不放過機會戲謔軒嵐，但軒嵐只是直白地回了一句：「對呀，味道不錯呢。」

「你有告訴她很好吃嗎？」

「有呀。她很開心的樣子。」

「被喜歡的人稱讚，當然開心啊。」

「呃？」軒嵐這才聽懂惠雯的話：「什麼喜歡的人，我們是老師耶。Tina 說好吃，她也很開心。」

「星期一陪了她一整天的，不是只有你嗎？就我看來，這個曲奇應該只是為你而焗的，只是不好意思不請Tina吃。」

「 … … 這無法考證吧？」軒嵐滿腔無奈。

「就看她之後會否再來找你～」之前聽軒嵐說小妹對她問長問短，已經肯定她對軒嵐有好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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掛線之後，惠雯走到飯堂，正好碰上Sharol：「Rebecca，要不要過來我們這檯坐？Matthew message我說他跟YY晉身sing con決賽了，不會跟我們吃飯。」

「好呀。」要是YY也不回來，她跟同房宿友一起吃飯，似乎也不會有什麼共同話題。

同桌除了Quartet的另外五人，還有兩個升中二的聖羅倫學妹。因為他們早已互相認識，談話焦點也就在惠雯身上：問她關於潔靈的合唱團、跟柏瑞的的聯校活動，後來又談到學習聲樂的經驗。跟背景相近的人聊天，讓惠雯覺得相對自在。

「Rebecca，你現在有空嗎？」吃完飯，身旁的 Sharol 問。

「有呀，怎麼了？」

「我們準備了給Matthew和YY的牌子，待會sing con給他們cheering。」Sharol說：「可以跟我一起上房間取嗎？待會YY見到你替她cheering，肯定會很高興的。」

「當然好。」

她們兩人去取banner時，其餘的人就到sing con會場「霸頭位」（佔前頭的座位）。

惠雯沒想到PCxSLCS的師兄姐，居然會為師弟和他的新相識勞師動眾。

「看來你們都很喜歡 Matthew 啊。」和Sharol上她房間時，惠雯探口風。

「Matthew是我們的IMC司琴，我和Maggie是前年在IMC唱歌時認識他的。」Sharol告訴她：「平日他照顧我們不少，有什麼我們都會支持他啦。」

「原來如此 … … 」

Matthew中二時就已經當上IMC司琴，那時IMC裡成員應該大多比他年長？這也難怪師兄師姐會愛護他。

惠雯忽然想起她們IMC的司琴Wilson。雖然Wilson比她高一級，但他對女生興趣缺缺的木訥模樣，讓她有Wilson比實際年紀小的錯覺。

Wilson一向為人友善，又樂於助人，大家對他印象很不錯，要是他同在音樂營，忽然表示對某個女生有興趣，她和其他IMC團員，大概也會像Danny、Sharol他們幫Matthew一樣，助他一把去追求那個幸運兒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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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中樂團的團友們捷足先登，惠雯他們結果坐在台前第三排的位置。

「接下來的合唱隊伍，是來自少年合唱團的曾婉怡和林恩諾。」

兩人執著咪，雙雙步上表演台後，音樂隨即響起。

只聽了首三個鋼琴和弦，惠雯已認得出這是台灣組合F.I.R.（飛兒樂團）的新曲【我們的愛】。

但這是合唱曲嗎？

Sharol提醒女生夥伴們：「準備cheering咯：1，2，3！」

「YY！！」惠雯舉起YY字樣的牌子，跟Maggie和Sharol站起來一起叫著。

女生們叫完了，便到男生的份兒：「Matthew！！」

台上兩人笑得燦爛，感激地向他們揮著手。

YY先開口唱：

回憶裡想起模糊的小時候
雲朵漂浮在藍藍的天空
那時的你說要和我手牽手
一起走到時間的盡頭 … …

他們如何把【我們的愛】改成合唱歌呢？惠雯期待著：下一段會是Matthew獨唱嗎？

YY卻沒有放下咪，繼續獨自唱著：

從此以後我都不敢抬頭看
彷彿我的天空失去了顏色
從那一天起
我忘記了呼吸
眼淚啊
永遠不再
不再哭泣 … …

唱到這裡，面對著觀眾的Matthew終於舉起咪——

我們的愛　過了就不再回來
直到現在我還默默的等待

Matthew唱的，竟是原汁原味 F.I.R. 編曲版本的和音。

我們的愛　我明白
已變成你的負擔
只是永遠我都放不開
最後的溫暖 … …

YY的聲線算不上獨特，獨唱是會有點沉悶的，但配上了Matthew穩重的和音，即顯得非常動人。

Matthew看似輕鬆自若地唱著，實際上卻是非常細心謹心慎地襯托著YY，完全沒有突出自己的意慾。令惠雯佩服的是，他能夠依著YY的音準，及時調整自己的音高。有好幾個瞬間，YY 稍為走音，他的和音依然能夠亳不違和地配合。這要多靈敏的聽覺才能做到？

惠雯忽然想念起前男友Stephen——當他女朋友的短暫時光裡，他們合唱過不少次，而Stephen也曾是如此細心體貼地聆聽著她、附和著她，讓她可以亳無顧慮地表達自己… …

我們的愛　過了就不再回來
直到現在我還默默的等待
我們的愛　我明白
已變成你的負擔
只是永遠我都放不開
最後的溫暖
你給的溫暖

唱到這裡，YY和Matthew轉身對望，開展八度差的合唱：

不要再問你是否愛我
現在我想要自由的天空
遠離開這被綑綁的世界
不再寂寞 … …

惠雯的視線，不知不覺在Matthew身上移不開。從Sharol口中間接得知他是鋼琴高手，再加上以上的一切，Matthew在她心中忽然變得很有魅力 … …

有一剎那，她居然羨慕起YY來。

我們的愛　過了就不再回來
直到現在我還默默的等待

不，她也有很美好的戀人，又何需羨慕別人呢？

琴技好、唱功好，這些都是很膚淺的外在條件。找一個真正能夠讓自己心動的戀人，不才是最重要的嗎？

我們的愛　我明白
已變成你的負擔
只是永遠我都放不開
最後的溫暖
你給的溫暖

【我們的愛】副歌重覆了三遍，聽到最後，惠雯竟感到莫名地悲傷。當Sharol再一次拉她cheering時，她一下走神，錯過了和她們一起叫喊的時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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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唱比賽的冠亞季，結果都被合唱團獨攬，而YY和Matthew得了亞軍。

獨唱比賽的結果相對比較「平均」：中樂團一位男生得了季軍，合唱團的 Janis（惠雯的同班同學）得了亞軍，而冠軍則由弦樂團一位女生奪得。

獨唱冠軍演唱的【Lydia】也是 F.I.R. 的歌，並有一位短髮女生為她拉小提琴伴奏。惠雯覺得這伴奏有點多餘：背景音樂的小提琴聲已經足夠大，幾乎完全蓋過了現場演奏。

這個獨唱冠軍，聲底的確不錯，音準也非常好，但音色變化不多，應該沒有受過聲樂訓練。看著這束高馬尾、穿T-shirt牛仔熱褲的女生，惠雯覺得有點眼熟，但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她。宣佈賽果時，惠雯知道了她名叫郭穎婷，是個全然陌生的名字，也就沒再深究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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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場時，Danny和Maggie告訴惠雯，明天晚上（營內音樂會結束後）會在 506 號房辦 game night，她和YY也可以邀請其他宿友一同過去玩。

回到 605 號房，女生們紛紛恭喜YY sing con得獎，YY順勢告訴大家 game night 的事，聽見是男生房間，女生們都表示明天再決定。

洗澡後，大夥兒只是聊了一會兒，便準備睡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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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自己床上時，YY叫住了隔壁的惠雯：「Rebecca。」

「嗯？」

「和Matthew參加sing con的事，其實我lunch time時想告訴你的，但你說要和我練 quartet，我就想著遲些再說 … … 」

「呀，這沒關係。」惠雯其實並不在意這事：「我只是在想，你會否需要多點時間練習quartet。」

「其實sing con預賽之後，決賽之前，Matthew跟我練了一會兒quartet啦。」

「咦？」

「是呀。他見我今天quartet練習時自信不足，便特地和我練習了幾個段落。【我們的愛】反而沒有練過，Matthew叫我儘管放膽唱，他會配合 … …」

惠雯聽著，開始覺得Matthew邀請YY參加quartet，是想製造讓YY感到吃力的處境，然後自己可以「賣人情」給她 … … 但這般想，是否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呢？

這些話，惠雯不會對YY明說，但她想知道YY打算怎麼應對：「Matthew 做到這個地步，你不會看不出他對你有意思吧？」

「 … … 他又沒說。」YY嘀咕道：「誤會了就搞笑啊，我就先不想了。」

呵，YY似乎也懂得遊戲規則呢。

「我勸你最好有個底。明天game night很大機會會玩 truth or dare，要是 Matthew 乘機向你表白，你得想法子應對。」

「Truth or dare？」YY第一次聽：「是什麼來著？」

「就字面意思咯。被抽中的話，要麼說真話（truth），要麼做對方指示你做的事（dare）。你明天就會知道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