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公寓樓的我,早上在家工作時,忽然有人敲我的門。住在隔鄰的嬤嬤,抱著不到一歲的孫子慌張地哭著,向我說著我完全聽不懂的語言。

但從她的肢體動作,我知道她是沒帶鑰匙被反鎖屋外了。我不知道她是歐洲哪裡人,看情況是從家鄉遠道而來、在語言不通的美國為日間要上班的兒女照顧出生不久的孩子。我以英語對她說,跟她一起到管理處找人開鎖,她似乎聽不懂我說什麼,但從我的表情看出我是要幫她,便在我家門外等著我。

到了管理處,我告訴職員嬤嬤和寶寶got locked out以及房間號碼——還好我在下樓前有先確認一下,因為嬤嬤無法說出號碼,又不會寫字——職員問她有沒有ID證實住戶身份,費了好些勁確認並沒有(她身上什麼都沒有),我們試圖用google transate的detect language功能找出她說什麼語言,但試了幾次都失敗,而且她掩著眼搖頭表示她看不懂文字。住戶記錄上的電話號碼又打不通(夫婦留的電話號碼是同一個orz)。最後職員說試試發電郵給登記在案的住戶,並讓嬤嬤和寶寶在管理處坐著等家人回來。

耗了大半小時,我得回到工作崗位,只好跟嬤嬤說我要離開了。也許因為管理處職員很友善,嬤嬤沒再慌張,向我說了很多聲Thank you,那似乎是她唯一懂說的英語。

回到家後,過了不是很久,我就聽見問外寶寶和媽媽的歡笑聲,以及開門關門的聲音。我知道嬤嬤和寶寶安全回家了。

事後回想,如果我不是碰巧在家,整層樓都沒人(因為是上班時間)的話,那嬤嬤就得抱著孫子在走廊呆五、六小時,直到家人下班回家。

(嬤嬤還未回家時)和朋友說這事,她的反應是:幸好嬤嬤和孫子是在一起。之前她就聽過媽媽被反鎖在屋外、幾個幼童在屋內的情況…

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她在說什麼語言。如果我像【新宿野戰醫院】裡的しのぶ那樣聽傷患說兩句就知道對方國藉就好了…

長期住在語言不通的地方還真滿糟糕的,但在美國看到很多老人家為了幫忙湊孫都願意屈就。🥲


後按:後來碰巧撞見嬤嬤和她女兒!謎團解開:原來她們是摩洛哥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