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,因為只有在你身邊我才感到自在——能夠坦然以自己的樣子存在。
讀凪良汐的小說《流浪的月》,被當中超越情愛的關係深深撼動。
這是一部人物描寫非常出色、邏輯嚴謹的小說,然而讀起來輕鬆順暢,節奏恰到好處,很快就讀完(不捨)。為了寫書介噗,昨天我又重新把小說讀了一遍,才驚覺作者佈局之高明——有關謎底的伏線,原來老早就散落各處(第一次讀時不免漏遺細節)。
事實與真實之間,到底距離多遠?我所能見的真實,是否同樣屬於你的真實?我們又該如何看待他人的不幸、苦難?這些問題,看似理應早有定案,小說情節卻能教讀者不斷反思。
故事開端簡介
更紗的父母是不拘於世俗規則、依從自己美感行事的人。更紗和他們一起生活的童年,是非常快樂的。然而,好景不常,父親因病急逝後,母親拋下她跟男朋友離家了。此後,她只得寄人籬下,並被迫混入與自己價值觀大相逕庭的群眾,夜裡更會被同住的表哥侵犯。
在一個下雨天,更紗在公園遇上青年佐伯文——聞說他常常在公園看著小女孩,是個戀童癖。佐伯文撐著傘問全身濕透的更紗「要來我家嗎?」更紗說「我要!」便跟了他回家。兩人在一起渡過了兩個月愜意自在的時光,直到某天他們在動物園遊玩時,更紗被認出是被拐走的女童,被警察抓住的兩人自此被迫分離。
更紗一直非常懊悔在警察面前說對佐伯文最有利的話,以致他永遠要背負著加害者的污名。同時,她也多了一個永遠抹不去的標籤:「被戀童癖誘拐並囚禁了兩個月的女童」。無論她怎麼澄清佐伯文當年並沒有傷害她,旁人總是以憐憫的目光擅自曲解她的話(例如把她維護佐伯文的舉動理解成「斯德哥爾摩症候群」症狀)。
p.107-108 發現世人居然連對被害者都橫眉冷對,我陷入愕然。他們以體恤、關懷這種善意的形式在我身上從頭到腳,每一處都蓋下了「被玷污的可憐女孩」的印章。
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好心人。
p.125 我的話沒能傳進任何人的耳裡,因為最重要的當事人——我,被關進了大人必須傾盡全力保護的「幼童」這個厚重的玻璃箱裏。
既然多說亦徒然,更紗唯有沉默,讓自己變成不起眼的人,就這樣渡過了十五年時光。
我有點受傷,但文的感想,正是我花了十五年打造出來的樣貌——不管聽到別人說什麼都不反應,無論是善意或惡意,都假笑帶過,管好自己的嘴巴,封閉好自己,就像一旁的擺飾物。
成年後的她,交了男友,也有一份平凡的工作。即使生活不盡如人意,也不時有人提起她「被誘拐女童」的身份,至少她還能與身邊的人保持著一種互利的微妙平衡,直至她偶爾在咖啡店calico重遇佐伯文…
書摘
-
《流浪的月》凪良汐(書摘) - 寫於 2022-06-09。